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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三百二十六章 新旧之争[2/2页]

寒门宰相 幸福来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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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我十件事情再说。
     司马光也是如此,你要我当门下侍郎,先答允我废了保甲法和免役法再说。
     司马光此举固然是高风亮节,但完全是用错了地方。
     免役法救了多少百姓,但在司马光眼底成了剜肉补疮之法。
     他亲见老农捧免役钱涕泗横流:“从此不必卖牛典妻供衙前役了!”
     而今在司马光笔下,竟成了残民蠹国之尤。
     高太后览司马光辞疏,长叹道:“满朝朱紫,独此老臣不要乌纱。”
     高太后遣中使梁惟简赐手诏,令其供职。
     手诏上言,嗣君年德未高,吾当同处万务,所赖方正之士赞佐邦国,窃欲与卿商量政事,卿又何辞?再降诏开言路,须卿供职施行。
     高太后没有答允司马光废除新法的主张,却答允了司马光开言路这个条件。
     换了有的人,还要固执一番。
     但这一次司马光接受了门下侍郎的任命。次日竟峨冠博带趋赴东府,顿时朝野哗然。
     ……
     见司马光出任门下侍郎,章越知道旧党重新上台已是无可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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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确,章惇还能守几日也不知道。历史上官家死便死了,但如今却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又不知作何感想。
     吕公着出任右仆射,司马光出任门下侍郎,已是在朝堂上与新党成了分庭抗争之势。
     司马光要废除保甲和免役法之言,更是昭然向天下公告。
     想到这一次省试重考,定然是希望读书人利用这个机会在文章大唱‘更化之道。章越捶胸,若真废了免役法,司马光给他带来的伤害,要比吕惠卿和蔡确加在一起的十倍。难道,难道……真要让司马光走到元佑的老路上吗?
     章越拐道江宁再次往半山登门拜访王安石。
     哪知抵达半山园时,见到了知江宁府的王安礼,从他口中得知了王安石害了重病。
     王安礼对章越道:“数日之前,兄长之前得知君实相公抨击保甲法,青苗法,保马法,农田水利法时,神色尚且如常,但听闻到君实相公言连免役法也要废除时。”
     “兄长闻此大惊,失声问道,连免役法,也要不保吗?片刻后又自言自语道,此法终不可罢。说完之后当夜便一病不起了。”
     章越听了王安礼之言,尤其痛心。
     这种万念俱灰的感觉,自己在舟上感受过,至于王安石比他更强十倍。
     章越起身道:“既是荆公病中,那我也不便打搅,告辞了。”
     王安礼点点头送章越出门。
     忽有青衣药僮跌撞来报:“相公醒了!说要见章丞相!“
     章越当即返回到了王安石的卧房,扑面而来就是浓重的药汤味。
     王安石在病榻上半睡半醒。
     章越上前握着王安石的手道:“荆公!”
     王安石闭目不答。
     王安礼一旁垂泪,章越再三唤道:“荆公!”
     王安石终于缓缓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章越,从帐内伸出枯竹般的手。
     章越当即握住王安石的手。
     王安石笑道:“方才老夫打了个盹,正梦见与建公你坐而论道,争个不休呢。”
     章越闻言笑中带泪道:“荆公,你我相识这么多年了,总不能一直在争论吧!”
     王安石闻言怅然道:“司马十二作相矣!不畏浮云遮望眼,终是遮了……”
     章越道:“荆公放心,此番我回京拼死也要保住新法一二。”
     王安石看了章越一眼道:“度之不必急切,外物之来,宽以处之,此乃心法。”
     说完王安石点点头又昏昏沉沉地睡去。
     章越从王安石病榻旁的矮墩起身,拱手道:“荆公,循旧容易,变法难。变法容易,守法难。”
     “此去汴京我自尽力,你且养病便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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