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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良民百姓。中原不该迁怒无辜的胡人。”
      皇帝冷道,“除恶务尽,将军处置无错。”
      贺紫湄眉心一簇,目光快速一闪,赶紧识趣下跪道,“是民女胡言了,请陛下责罚。”
      武帝道,“朕既救你,便能保你平安,你不用忧心。”
      说完信步下山。
      曾贤赶紧跟上前,一边谨慎地观察着皇帝的神色,“陛下,紫湄姑娘只是急于寻找家人,也是可怜。如果刚才冲撞了陛下,陛下以后可以好好教导。”
      武帝脚步一顿,“曾贤,你话里有话。”
      曾贤向来善于察言观色,这两年来,虽然皇帝每日不是忙于政务,就是一心修炼,搞得坊间传闻皇帝清心寡欲。皇后不得帝心,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曾贤朝夕伺候,就琢磨着皇帝的心思。
      皇帝血气方刚,并非入定的老僧,只是这险恶的环境让他有一种超出年龄的沉稳和隐忍,他在狠狠克制着自己,如同压抑着一团火焰。
      他能感到皇帝心中的抑郁和痛苦。来自朝政的压力,来自宫廷的清冷孤寂。长期压抑着,得不到纾解,会憋坏的。所以武帝神情抑郁,总是夜里惊醒。
      前日皇帝将这女子带回宫时,曾贤就妄自揣测,皇帝是不是对这姑娘有心。
      皇帝有一半的西域血统,如雕琢般深刻的五官,长眉如黛,眼睛如深郁的湖水,带着一种蕴藏着异域神秘的俊美。而那个西域女子高鼻深目,比中原女子更为浓丽,和陛下在一起倒是般配。
      他暗自想,是不是中原女子容色太温婉恬淡,不合皇帝的意。
      再加上皇帝一向待人甚宽和,老太监也胆子大了。
      “陛下,紫湄姑娘模样端秀,可以留在御书房当个端茶倒水的宫女,总比对着我这老奴更为养眼。”
      武帝一言不发,信步往山下走。
      曾贤见皇帝没有驳斥,胆子就更大了几分,跟着道,“若陛下觉得当侍婢委屈她了,有填充后宫的意思,皇后向来通情达理……”
      “曾贤,带她上山的小宦官叫什么?”武帝忽然问。
      曾贤心中一喜,奉迎道,“叫如意。”
      他以为暗合了皇帝心意,皇帝要赏,赶紧又道,“这孩子一直机灵……”
      “杖三十。若再犯,逐出宫去。”
      曾贤猛得倒抽了一口寒气。
      这是敲山震虎,打的是如意的板子,却是扇了曾贤的耳光。但又给曾贤留了面子。
      他伺候三代君王,一辈子都在琢磨皇帝的心思,他想把贺紫湄敬献给皇帝,但又有些没把握,所以这事儿他做了一局。让他的小徒弟如意来献美。皇帝收了,若赏赐如意,如意当然都拿来孝敬他。
      看来武帝对这一切,心知肚明,不过是引而不发罢了。
      他恼火的不是献美,而是揣度他的心思。
      看着曾贤战战兢兢的样子,武帝道,“罢了,你去传旨,招诸位臣工去御书房。”
      ***
      撷芳阁大火,风助火势,烧毁商铺民居数千户。
      武帝问:“京中灾民安置得如何了?”
      杨太宰面有难色道,“库房拨下的帐篷还不大够,粮食也不足。所以……”
      言外之意,不是他办事拖沓,是物资跟不上。
      赈灾的事,他们几个臣僚商议过了,慢慢来,拖得越久,灾民饿死冻伤的越多,越是怨声载道,到头来,这些账都会算到萧暥头上。
      武帝问,“还差多少?”
      杨太宰道:“粮米三万石,帐篷五百道,然后转身。
      战马的马鞍边配有携行袋,会放一些战场上的急需品,如绑带和止血药物。
      魏西陵让萧暥坐在岩石上,然后蹲下身,认真地解开他的下裳,检查伤口。
      只见右腿内侧,靠近腿根部细致的肌肤上斜贯着一道血红的口子,颇为触目惊心。
      魏西陵目光掠过,非礼勿视地微侧过首,容色紧绷着如被严霜。
      萧暥望天……
      真特么尴尬。
      他想数星星罢,又是白天。绝望。
      环顾四周,所有的士兵都被魏西陵下令转身,背对他们,还真照顾他面子……
      因为伤的位置比上次中箭还一言难尽。魏西陵全程偏着脸,目不斜视。清理,上药,取出绑带。他的呼吸很轻,像是刻意抑制着。
      那覆着薄茧的指腹拂过光洁的肌肤,激起一阵颤栗。
      萧暥顿时老脸一红,为转移注意力道,“西陵,你怎么找到我的?”
      魏西陵言简意赅,“凌霄。”
      然后蹙起剑眉,颇有些难以启齿,握着他的膝盖,含蓄道,“你……分开点。”
      萧暥:……
      扎完绑带,某狐狸又就着雪水吃了点魏西陵带来的干粮,终于觉得自己又开始活过来了。
      紧接着他想到了一个问题,“西陵,这些东西怎么这么安静?”
      从魏西陵来这里开始,这些藤蔓就偃旗息鼓了。林中忽然静得诡异。
      只有空中雪花依旧纷纷扬扬落下。
      这一刻的宁静,更是像在酝酿着什么。
      ***
      窗户轻轻阖动,一阵夜风穿堂入殿,年轻的帝王骤然惊觉。
      就见灯烛下,贺紫湄站在案前,正挽袖给檀木炉里添香。
      武帝拧了拧眉心,“谁让你进来的?”
      贺紫湄道,“曾公公让我来侍茶。”
      武帝道,“行了,你退下罢。”
      适才花树下的一幕让他尤自魂牵梦绕,分不清身在何处。
      是梦境吗?但梦境怎么逼真到连那人的发丝穿过指间清凉的触感都纤微毕现。
      “陛下是在梦境中见到了什么人?”贺紫湄轻声问。
      武帝看向她,忽然眸光一冷,“你会魅心术。”
      “你也想学曾贤,揣度朕的心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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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心魔[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