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感如初，却瞪着眼睛如同活标本一样让人毛骨悚然。
“诶，成功了啊。”
无名垂下眼帘。
“———我想，这就是你们想要的真相。”
显示屏还在运作，瑞戈尔在这个怪异、安静且停滞的世界奔跑起来，踢开漂浮在空中的碎纸海报，他利用优秀的身体素质爬上了最近的目标高点———那是一个由培养舱、碎纸机还有半个高楼塔吊和中世纪绞刑架组成的混合物，朝着远处望去。
各种色彩，各种超越时空的杂物如同流动的霓虹汇聚成一个峡谷，乱七八糟，杂乱无章。在这个高点，瑞戈尔将自己的视线通过调整切换为远视模式，终于窥见了远处的一角。
毫无疑问就是玩家的躯体，在这个数据化的世界中和死物没什么两样。如同刚才看见的箱庭生物一样，以大字型悬浮着送上传送带，僵硬地被送到履带尽头后，数秒内就闪烁起来，数秒后被压缩为纯黑的立方体，从堆叠成悬崖一样的高度垂直下落，落到看不见的谷底。
“…………”
“…………”
“……怎么会。”
这一瞬间所带来的冲击实在是太过强烈，所有观看着屏幕的人都一时失语。
“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无名再次双手环胸，“由我来给你们解释吧，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我也确实看到了一两个熟面孔……那是在此处出局的玩家，毫无疑问。”
“也、也就是说，轮回……是真的？我们已经无数次地重复了这样的搏杀……？”
泊琉克斯不可置信地望向屏幕，白色的光线给他的脸蒙上一层无机质的质感。
“说实在的，我没想过你们能够成功。”无名狐疑的目光转向舱室内的赛博忍者，“……额外的能力吗？我看是系统bug才对，如果不是一定程度扭曲了这个维度的现实，想必也无法以数据形式抵达那个地方。”
那个不管怎样，看起来就像是箱庭“后台”一样奇异空间。
“等等……”阿尔泰尔抬起头，“这样的地方不可能没有防备。快点回去！”
随着他的叫喊，屏幕听不见声音的瑞戈尔如同被那个压缩的景象吸引一般，向着那一处靠近一步———
警告。
高空突然浮动出巨大的文字。紧接着，空间的光源就切换成了红色。
屏幕的视野闪过噪点，彼处的遭遇想必突然艰险起来。远处的峡谷崩裂开来，黑色噪点随机覆盖上了物体，在完全覆盖的瞬间，物体便被消除。
瑞戈尔灵活地跃下高点，以数据潜行的极速朝着来路跑去。地面崩裂，纯色空间背后是二进制跃动的数据流，有些物体仍然违反物理定律漂浮在空中，瑞戈尔便借此作为落脚点，不断拉近距离。
留存的物体越来越少，这个古怪世界像是要抹杀唯一一个异质物一样，汇聚在来时的路上。
忍者蹬开街头钢琴，通往下一个落脚点的空中，半截大楼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向他撞来，忍者拔出刀刃，在相撞的瞬间斩断玻璃，翻滚地跃进大楼内部，用气势破除了所有直线障碍后，从另一点直冲而出。
门扉近在眼前，他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手———
彩色的数据回流，舱室发出了炫目的光芒。显示屏全部熄灭，回归一片黑暗。
“……唔……”
忍者抬起手，拔起后颈的接口数据线，这个房间也总算不再受光污染的侵害，恢复了昏暗的样子。
“……呼、怎么会…这样……在下——”
他惊魂未定，恍惚地抬起头。
“———这就是你们所探求的答案。”无名俯身检查瑞戈尔的状态，满意地点了点头，“没有希望的未来、无法反抗的真相，无论你们想要怎么做，轮回都不会停止，理解了的话，就好好地使用我交给你的【诺恩斯】，对我做一点有意义的事吧？”
“不。”
无名回过头去，青年的眼瞳仍然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我持相反意见。既然这一次我们得到了箱庭的法则也无法解释的能力，那么胜利的机会就握在我们手中。”
“———这是一次绝无仅有的尝试，比任何一次的轮回都要走得更远。”
啧。
无名不出声地咋舌。
她抬起头，被她困住的追兵也差不多快要找到这里了。
“看来，你还要继续在老夫这里叨扰一阵子啦。”剑圣用她那低沉的嗓音哈哈大笑，揽住她的肩膀朝着出口走去。
背后，泊琉克斯架起瑞戈尔，后者嘟囔着自己的肚子上怎么有血印，摇摇晃晃地跟了上来。
这是，重要的、决不能忘怀的记忆。从这里开始，“那个计划”———
阿尔泰尔在昏暗的烛光下醒来，旁边是找到安心场所，呼呼大睡的会计，大图书馆里七横八竖躺倒在各个地方的馆长。在他的刻意寻找下，落在桌面待机的小无人机马上就被他发现了。
“瑞戈尔……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维加从阁楼的床铺上惊醒，强忍着视线出现雪花的不适，她再次将戒指戴回手中，将身体恢复。
“……有问题。”她喃喃自语，“要结束，屏幕也应该是变回雪花才对……他看见了什么其他的东西吗？”
她望向窗外，这座城市永夜不落。但有那么一瞬间，她有一种与821对视的感觉。
第 148 章 【幕间】[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