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在大脑还没回转出处理方案的瞬间,比本能还要快的攻击便无声而平滑地切开了【魔法师】的身影。
维加从来没见过佣兵这样杀气腾腾的样子，在短暂的惊愕过后，她注意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就像是只是对着空气使力,手臂穿透了?的身体，却什么伤害也看不见,也就是说，在此处的毫无疑问就只是虚像而已。
和上一次一样，只要注意观察,就会发现魔法师和环境的不正常之处。上一次是光影无法与环境配合,而这一次更是毫无受到风力的影响,如此看来,之前的数次见面,应该也是虚像———
但是，她记得第一次对着她放出所谓“预言”的时候却抓住了她的手,那个时候难道其实是实体？
“……还是不行吗。”没有将眼睛从?的身上移开，佣兵警惕地退回身边,“居然是主动出现，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个就是上次见到的那个……？”前辈缩在桌子后面，放出软弱的狠话,“别过来，我可是会打扁你的———”
维加向后退了一步，朝桌子旁望去,王女已经试着往监狱系统的主机中插入小无人机留下的病毒插件，在她的眼神示意下，王女毫不犹豫地启动了插件。
主机发出的滴滴响声穿透沉默对峙的空气,排气扇发出过载的轻微轰鸣,随即,连灯光也不稳定地闪烁起来。
———在这里和【魔法师】纠缠是下策，谁知道?究竟想要干什么，既然只是虚影，只要放之不管就没有问题了吧？
“好不容易才搭建的舞台，你们却走到了这里，我还是小看了你们。”黑色的，漂浮的影子在不断闪烁的灯光中丝毫不受光线影响，显得超现实又怪异，就像个扣图模型一样，“最后还是需要我来推动完成理想中的最后一片拼图，真是讽刺啊。”
这次和任何的一次都不一样，没有故弄玄虚的话语和隐喻，因为维加把?计算好的每一步都破解了，?才只能这样主动找过来。
佣兵再次突然发难，理所当然地，攻击再次无效，看来这种诡异的外形并不是在现实空间中制造，反而是直接在视网膜中投影出来吗。
“从我找到留下的那似是而非的拳套开始，我就知道这是你留下的陷阱了。”佣兵继续朝着明知根本不会受到伤害的虚幻影子扔着东西，这些杂物全都顺畅地穿了过去，“泊琉克斯根本就不会说这么文邹邹的话……我的同伴们，现在究竟在哪里？”
第一次看到他如此难以冷静的样子，简直就像是在发泄怒火……啊，对了，他的身上带着【不变】。一切感情和记忆都在被给予的瞬间被固定了，即使跨越了世界线，痛恨，或者愤怒这一类的感情也会持续燃烧着，从他的行为就能看出来了。
“……”虚影仍然是不急不缓的语调，仿佛根本不在乎他的质问，“我是来击溃你们的，要在此刻击溃跨越了我所设置命运的你们，只需语言足矣。”
维加不由得望了过去。
“语言……？”
嗒。
灯光暗下，机械的运转声逐渐停摆，只有桌上的主机不断放出昏暗的白光，代码不断变化，想必是被病毒打到不得不艰苦抵抗的程度了。
寂静之中，魔法师的话语却显得那么清晰。
“———【忒修斯之船】。多么有趣的悖论，想必，你们已经对这个概念有所了解了，没错，这正是我早就留下的提示。”
“等一下！你们别听！”黑暗里，传来了佣兵惊慌的声音，“那个知识，还没到可以让你们接受的时候———”
“到、到底是怎么回事……？”
刺客还在状况外，他不由得这样问道。
维加第一时间捂住了耳朵，然而这样的抵抗根本就没有用，就像魔法师本身是在视网膜底部生成的影像一般，话语直接传入脑海，仅仅这种程度的反抗是没有用的。
但是，阿尔泰尔说的没错，【魔法师】确实是维持平衡的存在，?并不能直接干涉箱庭的玩家本身，只能使用这种诱导的方式。
“不断被替换的部件，如果内里不断被置换，直至全新，那么这样的存在，还能称之为原来的那个物体吗？”魔法师这样叙述着，“你们就是这样的存在。即使是双胞胎，在进行了截然不同的人生后，也会呈现出不同的状态。”
———糟透了，虽然有所预感，但维加猜到之后不会有什么好消息。
她只能徒劳地在黑暗中摸索，敏锐地发觉前辈的呼吸声逐渐变得粗重。
……难不成，实际上魔法师的目标是？
“……那么，本就处于其他独立世界的玩家，其存在当然是由人格和记忆组成的。只要通过阶段性地给予变化，就能成为和【原来的版本】一模一样的存在。”
“……………………什么？”
前辈喃喃地重复着。
“要怎样让两个存在从性格、行为作风、动作姿态、人生选择全部相同？那么答案就是记忆。正因为记忆的不同，才会分化出截然相反的性格和人格。”
居然是这样。
这是决不能在所有玩家面前说出的真相，想要击溃他们，这句话是认真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
前辈怒吼道，恐怕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有骨气，但他不是蠢货，现在也开始逐渐理解话语的意义了吧？
“………”
像是在故意卖关子一样，魔法师留下了一个明显的停顿，然后，留下了足够的思想空间后———
维加面无表情地，抢在?之前揭晓了谜底。
“在此处【箱庭】的玩家，和本就在原本世界的自己，并不是同一个人。”
———没错。
第 127 章 124、本物[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