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记录

设置 ×

  • 阅读主题
  • 字体大小A-默认A+
  • 字体颜色
    旧账自然是要算的。
      但锦虞当下心系着阿衍哥哥,并无心与他纠缠。
      不想听,也不想知道他要说什么。
      冷眼瞥过,锦虞便漠然越过他,走过奉天门。
      这双清眸羽睫轻展,如樱似杏。
      饶是那日在将军府只看过一眼,苏湛羽也确信那人身边的姑娘就是她无疑。
      虽然当时那双眼眸满是纯澈懵稚。
      而此刻,她清瞳明美依旧,剜向他的目光却是隐泛冷意。
      跟随在他身后的墨陵扶剑颔首。
      禀道:“世子,这位便是陛下当日在宣延殿求娶之人,东陵九公主。”
      苏湛羽闻言眉心颤动了下。
      望着那人渐渐远去的窈窕倩影,强烈的压抑感油然而生。
      心底莫名催生悸动,兴许便是这股冲动促使着他。
      苏湛羽连步上前,喊住了她:“公主且留步——”
      循声顿足,锦虞默了须臾,面无表情回过首
      只见苏湛羽拱手,行了个君子之礼。
      态度谦善翩和:“在下并无其他意思,只是总觉着与公主曾有过相识,却又想不起来,不得甚解,不知公主可否解惑?”
      这话在旁人听来像是有意勾搭。
      但锦虞是心领神会的,也知道,他上辈子虽自食恶果,但此生确实还没有其他意思。
      不似曾经心有余悸,避而远之。
      如今,锦虞反而万般冷静,转过身来直面他。
      杏眸深凝,她沉下声:“苏世子认为,为一己私欲背叛挚友之人,值当被原谅么?”
      她不答反问,苏湛羽倏而怔愣住。
      不知为何,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问题,他一时竟言不出半字。
      锦虞目不斜视,直将他逼问:“苏世子不说话,是不知道,还是在装糊涂?”
      苏湛羽自己都没发现。
      在听到她的话时,指尖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呼吸暗自深深起伏,他良久不语。
      锦虞也不急,只静冷看着他,是非要他直面此问。
      所授儒学道统,苏湛羽自当明白背叛有违道义。
      但他不思解为何自己竟犹豫了,许久,才垂下眸,如心迟缓道:“辄背叛者非忠,不值一谈。”
      锦虞端站如仪,锦裳玉饰,姿容贵不可言。
      突然一笑,淡淡锁视他:“既如此,有人背后捅一刀,却又跑来要我解惑,世子觉着,他是能心安,还是能心安理得?”
      苏湛羽浑身一震。
      方念及那日在将军府,那人的态度和反应,彼时他不得其解,眼下全然变了心态。
      最后凝他一眼,锦虞侧身,步履沉稳走远。
      而苏湛羽愣在原地,未再阻拦。
      墨陵见状,无声探看了下世子的神情。
      曾经那般要好的两人,一夕之间分道扬镳,到底让人心有不忍。
      犹疑之下,墨陵缓缓道:“陛下和公主,或许是误会了什么,不若属下到时求见,和陛下约个时日,坐下好好谈谈。”
      苏湛羽望着脚前那一滩水洼,双目略有些无神。
      沉默半晌后,他闭上眼。
      唇畔依稀一声叹息:“最近,我时常做些怪梦,似乎有许多重要的事记不清了。”
      以为他是因那事积郁在心。
      思虑片刻,墨陵道:“世子近日是否太过劳累,可要请大夫来瞧瞧?”
      那郁结难以言说,心病又岂是能医好的。
      苏湛羽无力摆了摆手,正欲说什么,脑仁突然一阵刺痛。
      他闷哼了声,蓦然捂住额鬓,身子难以抑制地蜷了下去。
      “世子——”
      墨陵一惊,即刻去扶他,却被苏湛羽拂手挥开。
      “无事……”
      那一刹好似有千万根尖针扎入脑中,但好在只是一瞬。
      苏湛羽自顾缓了缓,他脸色些微泛白,但还是强撑着慢慢直起身。
      虚软着声:“去殿上吧,尉迟亓出了事,他那些族系必定躁动。”
      ……
      半夜雨落倾盆,将金銮殿前的雕玉长阶冲洗透亮。
      殿外黑云压城,遍布沉抑。
      而此时此刻,殿中更是有拔刃张弩之势。
      “好好一个大活人被烧死,实在太过荒唐!”
      “没错,别说当朝首辅才思敏捷,便算只是一介愚人,也无可能活生生被烧啊!”
      “此事定有蹊跷,直接断言尉迟大人死于意外,为时过早了罢?”
      肃穆的大殿之下,百官大多屏息不敢多言。
      而眼下这些慷慨陈词的,皆是尉迟族相关旁系,或是与其牵涉利益,事出突然,他们自然站立难安。
      除却他们,其余人都想着明哲保身,故而埋首缄默。
      唯独豫亲王神色威严,凛眸一个个扫视过去。
      “要么彻查,要么闭嘴!诸位好歹都是京都有头有脸的人物,在金銮殿上如此喧哗,未免目无尊法!”
      单凭豫亲王在朝中声威,便足以慑人生畏。
      方还激昂不绝的那群人,当下无不惊凛,瞬息便噤了声。
      而池衍始终默不作声。
      一身月底暗金龙吟衮服,冠以帝冕,面色淡然地倚坐在纯金镶龙御椅。
      便在此僵持之时,徐军医自殿外而入。
      行礼而拜,道:“陛下,下官适才去了趟验尸坊,经杵作查验尸骨,确认尉迟大人乃利器割喉而亡,是为他杀。”
      前一刻还静若寒蝉的大殿,顿时骇声一片,喁喁私语起来。
      听得那话,其中一人便足了底气。
      上前两步,对着高阶之上那人拱手道:“望陛下彻查此事,勿让施凶者逍遥法外——”
      启奏之人正是三代老臣,御史萧赫。
      成煜在位时,朝政昏聩不堪,不少识清局势且有野心的,都选择依附尉迟一族,而萧家便是其中之一。
      也只有他,在陛下和豫亲王面前,能持着一份胆气。
      话音落下,有顷刻寂静。
      而后便见皇帝陛下徐徐站起,玄金龙纹长靴踩着金砖,不急不缓步下大殿。
      池衍薄唇淡挑,姿态悠缓:“别急,朕会你们一个说法的。”
     

第 83 章 刺青[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