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蓝一副正襟危坐的拘谨样儿，望向戏台的眼神无比空洞。
耳边鼓噪，心中惴惴，攥着纸条的手不觉冷汗淋漓。
下意识不敢与容?对视半分。
她做了千种假设，却没有一点头绪。
女子虽然举止间柳摇花笑，美得十分打眼，让她莫名感觉熟悉亲近。
但时蓝确定，她是第一次见。
……
好在，容?注意力此刻不在时蓝身上。
戏台上咿咿呀呀，一群敷粉涂面的小妖没有感情地正唱着容?仙尊如何收服四海八荒，天帝又是如何受六界敬仰。
戏台边，镶了一圈银甲冷面的仙兵。
看起来颇为讽刺。
容?不以为意，闲闲地捏起一枚点心，望着戏台，视线渐滞。
也打了一个无聊的呵欠。
“你天天念叨妖界。我看这妖界，也不如何。”
容?轻嗤了一声，而后陷入某种恍然。
“不过，红玉以前带我听过一次戏。那时，这儿演着民间崇拜的孙大圣，还不至于如此乏味。”
时蓝把纸条攥得更紧了些，打起精神，面上柔声应是。
心里翻腾起一阵苦涩的无语。
现如今，容?怕是好听的马屁听多听麻木了，一般的马屁根本都触动不到他。
这年头，连马屁也要内卷，分出个优等劣等来。
她以后的日子，可是更难捱了。
更重要的是，容?只晓得嫌弃妖界这枯燥那无聊，也不想想，这一切都拜谁所赐。
唉。
容?似乎没有觉察到时蓝内心活动，不动声色隔着桌子倾近半分，扣了扣桌面，目光带着审视，“那你……喜欢孙大圣吗？”
容?气场冷冽，似乎更胜昔日。
“当然喜欢啊。”时蓝认真想了想，方抬起头，挠了挠后脖颈，模仿孙大圣惯用动作，“孙大圣呼风唤雨，力量强大，会七十二变，还会翻筋斗云。尤其他还有火眼金睛，太厉害了！不像我，得师尊亲自指导，火属性还是修炼得如此平庸。”
难得见时蓝稍稍活泼俏皮些。
“自我认识还不赖。”容?眸子似含着水光，把点心碟朝时蓝的方向推了推，薄唇抿成一条弧，“那你猜红玉她喜欢孙大圣吗？”
容?笑得十分撩人，时蓝觉得十分?人。
又来了，这与替身一起追忆故人，还要木桩替身来猜故人心思的戏码。
虽然在时蓝的认知里，没有人会不爱威风凛凛爱恨分明的孙大圣。
但人都被害死了，红玉喜欢谁或者不喜欢谁。
还重要吗？
思忖间，时蓝心下一沉。
毕竟在妖界，担心自己一举一动被容?无限放大，连累妖界其他小妖。
时蓝正小心翼翼纠结措辞。
容?却先开口说话了。
“红玉她不喜欢孙大圣。”
声音泠如清泉，阶如玉石。
但整个人黯淡了下来。
“不喜欢？”时蓝神色微顿，发现容?正陷入一种恍如隔世的破碎情绪里，“孙大圣这么好、先妖主为什么不喜欢呢？”
“时蓝，我说过，我跟红玉的事，有机会我会解释给你听。现在……”容?顿了顿，表情极细微地牵动了一下，不答反问，“你觉得红玉是怎样一个人？”
唉。
红玉这个话题，看来时蓝今日再赔着小心、也委实绕不过了。
时蓝不明白。
活在当下或者未雨绸缪不好吗？
怎么会有人一味沉溺过去，造景生情、自讨苦吃呢。
“我资历浅、没有跟先妖主接触过。不过，我听宛音公主提起过，先妖主红玉美在骨而不是皮，天真浪漫、傲骨无双。”
这次容?听到时蓝再提起宛音，极难得的没有挑剔字眼。
“她的确是最骄傲快意的人。”
容?似有若无地扯了扯嘴角。
他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时蓝，就像透过时蓝可以看到他心心念念的人。
“红玉骄傲，因此她不怎么喜欢孙大圣。红玉不喜欢他明明一身本领，在花果山活得逍遥自在，却要接受仙界招安，去当什么劳什子弼马温。我记得，她当时还跟我有理有据分析了好久，红玉说，闯天宫的时候，孙大圣明明那么厉害，神佛皆惧，天庭震颤。但西行一路，连很多无名小妖怪也不怎么怕他……”
容?轻微地苦笑了一声，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红玉她觉得，孙大圣再强，也没有妖怪会真正惧怕被招安了的孙大圣……招安了，孙大圣就不是坚不可摧的了。就算他后来反抗过，但从孙大圣接受招安的那一刻开始，他浑身上下，都是破绽。”
时蓝听得懵里懵懂
第19章 秘密 戏中人[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