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真偷溜出宫一事过去后,小皇帝的荒唐之名就彻底传遍了朝野上下,这种事情让陈真直接被御史参奏了一个月才止,这件事情过后,他身边的伴读也被崔缙重新换了一批。
然而无论重新换的是什么人,小皇帝都有能力带着对方跟着他一起厮混,玩闹做乐。
对此,崔缙看着心腹传过来关于小皇帝在皇宫的一举一动,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要说小皇帝故意藏拙,他却把文武功课都学的不错,凡是教过皇帝的老师都会夸句皇帝聪颖。
要说他努力,他却一点都不好学,这些功课都只是他随手而为,那些授课的老师都说皇帝要是努力的话成就绝对不止如此。
就是苦了被他带坏的一帮伴读,皇帝能一边玩乐一边把功课搞定,那些人却只能挨手板子了。
崔府的一处临水的小厅中,合抱粗的柱子支撑着四周,雕有莲花纹路的青石砖铺满这方小院,厅堂三面开阔,只有一面是墙壁,砌有如意海棠纹的漏窗,漏窗外种了一排湘竹,透过漏窗若隐若现,竹叶声沙沙瑟瑟,使得此地更加冷寂清雅。
“大人,不知您听说过一种鸟没有?”
崔缙的心腹,刑部尚书候仁宽见崔缙看完关于小皇帝的消息以后表现冷淡,忍不住说到。
“哦?你说”
崔缙玩味的说到,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似乎能穿透人心般,一瞬间侯仁宽只觉的自己的心思似乎早就被对方看穿,不愧是年纪轻轻就执掌中枢的宰相,哪怕是闲谈之间的威压就让人不敢直视。
“有一种鸟,三年不飞,飞必冲天,三年不鸣,鸣必惊人。而他之所以不飞不鸣,是为了长羽翼,观民者,等待时机成熟而以。”
侯仁宽开口,略带了几分急切与焦急:“要是我们这位陛下真的胸无大志,昏庸无能也就罢了,怕就怕他只是表象的荒唐,实则等待着时机,准备三年不飞,飞必冲天!”
见崔缙没有阻止,他继续说了下去“大人,属下也是为了您着想,现在皇帝还小,要是等他长大亲政以后,夺回权利,恐怕到时候你我都将无好下场啊!不如,我们趁现在…”他剩余的话没有说出口,但两人却都明白那未尽之意。
一阵凉风吹来,原本平静的湖面在这阵风中荡起圈圈波纹,竹林沙沙作响,如泣如诉。
崔缙猛地咳嗽了几下,让他原本就无多少血色的脸色更加苍白,看得侯仁宽在旁都担心不已,生怕这位大人一口气喘不过来晕了过去。
索性侯仁宽担心的一切没有发生,崔缙很快缓了过来,开口的声音沉稳有力,丝毫听不出气弱:
“恐怕这才是你内心的真实想法吧。”
崔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起身拂袖来到水边,养在水里的锦鲤被人喂食惯了,纷纷挺着肥大的身躯挨挨挤挤过来,从小跟在他身边长大的仆人连忙将一件披风披在他肩上,崔缙用手拢了拢,这才说道:“将那份奏章拿给侯大人看看。”
侯仁宽拿起来一看,是以周王为首的各地藩王进京拜谒皇帝的上书,不禁感觉到麻烦起来“能不能想个办法不让他们进京。”
“想什么办法?”
崔缙回头看着他,颇有在看傻子的感觉“当前新帝驾崩的时候就未允他们进京,如今几年过去了,人家要过来拜谒新帝,在正当不过的理由了,你拿什么阻止。”
“现在我朝边疆突厥部的可汗王野心勃勃,对我国虎视眈眈,一旦国内生乱,正是他们作乱的好时机,所以皇帝动不得,知道吗?”
崔缙看的明白,如侯仁宽这些人之所以那么积极的想要杀了皇帝,不是因为对他有多么忠心,纯粹是为了自己的将来着想,怕小皇帝将来秋后算账,还有就是也想挣一份从龙之功,贪图权势富贵罢了,只是小皇帝乃是先帝唯一的子嗣,一旦出什么问题,夏国就会大乱,到时候藩王在各地拥兵谋反,外有突厥为患,才是真正的乱象开始,崔缙虽有野心,却不愿意造成那样的结局。
诸王进京一事在朝会上商讨过后,最终定下具体日期,然而这场朝会最后,陈真却第一次在朝堂上开口,要给一些人加官,这些人中,有的是他先前被遣散的伴读,也有的是他先前伴读的亲眷,加的也都是些散职、并不高。
如郭汝兴、徐武,孔至德这样已经十五六的,就授予宣义郎、翊麾校尉这样的散职,对于一些年纪小的,如姚立群,也加恩其父兄。
满朝文武都知道,这是皇帝在给他那些被遣散的伴读们补偿,毕竟按照惯例来讲,陪伴在太子或是皇帝身边的伴读,等到他们成年以后,皇帝都会恩赏他们官职的。
崔缙同意了,这并不是什么大事,眼下诸王进京在即,他不想在此时与皇帝发生冲突。显然小皇帝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开口。
君臣二人在这一刻似乎有一种无言的默契。
这件事情过后,直到散朝,陈真就没有在说话,面对诸王进京的许多安排也都一一按照崔缙的提议来。
而崔缙,他第一次开始认真的观察起小皇帝来,与最初那个在父皇灵位前继位的小小孩童不同,已经十三岁的皇帝已经有了属于少年人的轮廓,身形也在这一年的时间内拔高许多,虽然他的相貌依旧秀丽,却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被看成是女孩了。
他长大了,以后再也不能称他是小皇帝了。
在皇帝面前加个‘小字,本身就是一种藐视。
崔缙意识到这一点,无所谓的笑了。
陈真被他盯着,只得
第 92 章 昏君4[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