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叶芷走了,就把手探进袖口,摸到刚刚顺手牵羊拿走的面纱才放心下来。没了这个面纱,叶芷也就无法再去和兰恪见面。
一回到都督府,柳承笙迎面就遇上了来找自己的李一巡。
“少爷,这是兰园那边传来的信。”柳承笙一听来了精神,兰园已经很久没了消息,他还想派人过去问问。
可一看完纸条上的字,柳承笙脸色沉重了不少,眉间的竖纹挤得更深了,拿着纸条的手也举着迟迟没有放下。
“少爷,您袖上有一块墨迹。”柳承笙抬手时,袖口正露在李一巡面前,他就开口提醒了一声。
柳承笙听后,把手侧向内,才看到原本雪白的布料上染到了一大滴黑墨,兴许是方才出门太急,抹到了桌子上掉的墨滴。
“您脱下来让下人洗洗吧。”李一巡看柳承笙不知道在想什么,又出言建议。
“这滴墨倒是染坏了我一件好衣服,不过发现的早,再洗去就好了。看上去像是它染黑了白衣,其实这滴黑墨才是被白衣包围着。”
李一巡还没反应过来柳承笙的弦外之音,就又听柳承笙说:“让事情早点结束吧,你那也该收网了。”
“是。”李一巡没多想,得令后就退下离开了,只剩柳承笙在原处,望着远景,不知在想什么事。
第二天就是叶芷和兰恪约定的日子,由于怕被人怀疑,叶芷还是照旧出了摊,她敲着二郎腿发呆看着街上,时不时往往天上看着太阳推算着时辰。
柳承笙那也知道叶芷的计划,想到昨晚收到的兰园密函,便匆匆出了门,但到了房门口就定住了脚步,把藏在袖口的面纱拿了出来,放在了房间的桌上,又接着往外走去。
占卜馆前车马络绎,透亮的阳光倾泻而下,打在琉璃瓦上,七彩光芒眩亮了人的眼睛。
对门儿的酒馆,醉醺的大汉被人抬手抬脚的“请”了出来,扔在地上,嘭的一声,扬起了灰尘。
可人们似乎早已习惯此般,只瞥了一眼,暗骂了几句,又偏头去干自己的事了。
醉醺的大汉躺在地上,睁了睁眼,却被热辣的日头刺了眼睛,一眯,用手遮住了眼帘,而后哼了两声,翻了身居然又睡过去了。
有商贩往大汉身上踹了一脚,却没能踹动,自己反倒踉跄了,差点摔了个跟头。
“呸,真是晦气,这么个活死人倒我家门前,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商贩骂骂咧咧,却怎么也踹不动这大汉,于是嘴上愈发不饶人了。
“这倒是谁家的人啊?认领回去得了,好狗还不挡道呢,这还是条死狗。成日酒楼买醉,也没见家里人露个面,莫不是爹娘不管,儿女离散,妻子都要跟人跑了。”说着,商贩撑腰大笑起来。
他没瞧见,地上的大汉动了动,似乎要起身,一双手也默默攥紧了。
这时候,一道青烟色的身影,走到了商贩和大汉的身边,身形之快,撩起了一阵风,这女子脚步轻快,手中还捧着一碗茶水,一滴未洒。
“赵掌柜您过激了,这些话任谁听了都不舒服,可别欺负人家是个酒醉之人,以为人家听不见,或许人家就听得见呢。”来的人,正是叶芷。
叶芷方才在占卜馆里坐镇,正看见门外这一幕。
本来被酒楼赶出来的那人,她也是见过几回的,这人经常在酒馆买醉,酩酊大醉完了,钱财被人搜刮走,而后被人扔出来,日复一日如此。
少有人知道这人的来历,因为这人大半的时间都是醉着的,很少有清醒的时候。
赵掌柜听叶芷的话,还有几分心虚,他的身形瘦弱,站在那大汉面前,定然像个小鸡崽似的,只是这人要面子的很,冷哼一声,“听见了就听见了,我又没说错什么,我还怕他不成。”
叶芷一笑,没再搭理赵掌柜,而是蹲下身,一只手拍了拍那大汉的面颊,“喂,兄弟,醒醒啊。”
叶芷试着把手肘穿过大汉的颈脖下,然而实在承不起这重量,只好直接把茶碗递到大汉嘴边,“大兄弟,喝口解酒茶先。”
叶芷这么一唤,大汉微微睁开了眼。
眼眶中,朦朦出现一道身影,女子明艳的脸庞,一双眼清澈透亮,嘴角向上勾起,他从未见过如此舒心的笑容,仿若山泉冲破了石阵,激起了浪花。
第七十四章醉汉解围[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