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三自水中踉跄着起身,抹了一把脸来,身边的水位在不断地下降着,又或者,是她身下的高台在不断地上升。
她很快在人群中锁定了沈越群的身影,那人背上伤得重,她得赶快救,可半路手臂却被别人扯住。
“你去哪儿。”阿鲜多勒从墓室跌落水中,亦是第一时间锁定了叶三的身影。
“救人啊。”叶三环视一圈,才明白沈越群为什么会伤得那么重,合着这群人就没几个全须全尾的。
阿鲜多勒松开了她的手,看着她朝一个已经不能起身的男人身边走去,将他拉扯了起来。
只还没站稳,晃动再此袭来,所有人都犹如惊弓之鸟一般伏低了身子。
可这次不同,水位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降低,人们这才意识到,他们踩在脚下的,是一整片巨大的木制圆台。
“我就说,机枢不会毁。”白言也绝对会救她!
沈越群苦笑,身体是痛苦的,但是眼前这小丫头笑得倒是叫他心情好。
“我们都还活着。”他冷笑一声,看着跌下来的这些人,尤其,是那个女人……
此时女人浑身尽透,单薄的衣衫此时已然遮不住什么来,只是这会儿已然少有人注意到她。
然则她仍旧柔弱优雅,她对救过自己的阿鲜多勒点头致谢,即便没能得到什么回应。
而后便走去了曲禄丰的身边,她知道此时谁才能保护她。
果然,曲禄丰很是君子,将外衫脱给了她,虽然亦是湿的,但总归比被人占尽便宜要好得多。
可此时叶三却莫名慌了起来,因为在这些人中,她没有看到那个本该醒目的高大身影,甚至连肖芝驭,她都没能看到。
“流觞阁的人呢?”叶三莽撞地问去,谁都没法回应她,直到走去了曲禄丰眼前。
“你说的是那个高高壮壮的姑娘?”曲禄丰身边的女人温柔地问道,“她和肖阁主在一起,没有跟上我们。”
这话一听,叶三直接凉透了心,方才的震动,唯有逃脱到此处才可能有一线生机,流觞阁却全都消失不见了。
叶三心上细密疼痛,她想着五碗,那个永远都在守护着别人的背影,还来不及被自己保护,就这么些消失了……
阿鲜多勒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在叶三的身上,所以他自然而然地走到了她身边,难得关怀问道。
“你在找谁?”从始至终,她似乎都在找寻着什么,现在这副神情,是找不回了?
那么便不找了不好么?
那一瞬,阿鲜多勒想这样安慰她,可终究没有说出口。
叶三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她四下瞧了瞧,基本所有人都在修整,岭南伤亡与岷山相当,最为惨重,流觞阁全部失踪,也说不得是死是活,而玲珑域……
他们仍旧是存活下来最为多的一支队伍,甚至可以说并未损失太多,更多的,则是可见的外伤,不害性命。
这几乎可以想见,此行结束之后,玲珑域的谣言怕是只会甚嚣尘上。
“接下来该怎么走?”突然,安静的人群中有人问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人身上,可那个人,看的却是曲禄丰身边的女人。
女人面色淡然,甚至嘴角有一丝笑,仿佛那问话与自己无关,恐怕也只阿鲜多勒见过她害怕的模样。
她躲了侧脸,正巧避在了曲禄丰的阴影下,很显然不想被人无端打量。
气氛一时凝滞,叶三与阿鲜多勒一众人等不明白这话从何说起,只得让去了角落,静待着有人解惑。
“曲舵主,这接下来该怎么走,您总该知晓罢。”那人是岭南的,说话这般难听不用猜就知道。
叶三瞧了瞧沈越群,此时的他在岭南一众人中还没树立起威信,根本管不得他们。
然曲禄丰是什么人,那是玲珑域三大主舵的掌舵之人,一个岭南闲散江湖人,这般无状问去他,要是曲似绡在,当是不用动手就能赏他一巴掌。
可曲禄丰终究不是曲似绡,他笑笑,整理了一番湿透的衣裳,“这位兄弟,你想如何走?我等皆跟随你去可好?”
这不痛不痒的一句话,已然算是玲珑域的面子,问话的人一时错觉,以为这是曲禄丰的示弱,可也只是错觉罢了。
“曲舵主,那女人,交出来罢。”来人终于走了出来,他看着女人的神情中没有对于美色的贪恋,说明不是为了女人的身子而来。
“是啊曲舵主,周重意死了,她可就是我们的活地图了。”
“地图?”曲禄丰面不改色,“诸位手中,不是已然人手一份?”
“曲舵主,莫要装糊涂。”
曲禄丰端坐在一块跌落的巨石之上,很显然,他打算装作糊涂到底。
叶三心中因五碗失踪而心生烦躁,她总还抱着期待,毕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所以她对这一切都不再感兴趣,便转而想起要找出口来,一旁的阿鲜多勒见此又凑了上去,格尔翰等人自然是跟上了前,只这一番动作,却惊扰了那群江湖人。
第一百一十四章死里逃生[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