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带走。”
叶三脑子里转了一圈儿，这人虽说看似在回应，却半分都不肯透露这关键的内容，遂她突然又问，“你多久被撵出流觞阁的。”
这话打了那人一个措手不及，便是脸上狠戾的神情都毫不掩饰地流露在外，被叶三逮了个正着。
“谁说我是被撵出来的？！”那人声音尖厉一瞬，“是他肖芝驭不得人心，我等才离开这待了十年之久的地方！”
叶三敛去眼神，思量着他话中的‘我等指的到底是他和谁，又或者肖芝驭撵出流觞阁的人数众多，这尖嘴猴腮只是其中一个？
“我信不过你。”叶三退后远离了那人一步，走到了街巷灯光能照到的地方，“你了解肖芝驭又如何，你真的能帮到我么？”
略带嘲讽，叶三容不得那人有回馈，便率先消失在了巷子外。
她是故意的，故意激怒那人，她相信，这尖嘴猴腮必定还会再次找上自己，只要他的目的还未达到……
“去哪儿了。”
叶三方回客栈，白言便端坐在桌前质问着，她心虚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不该是自己问他的话么。
“你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只可惜，叶三这只能算是问候，甚至满怀关切，半点不见质问的意思。
白言瞧着她一言不发，叶三这才记起他是去找谢无极的人接应，“你走了太久，是出了什么事么？我醒来还不见你回，这才出了门。”
她可未有扯谎，她是真的为寻找白言出的门，只有半路发生的事，属实算是巧合。
“这镇子，暂时离不开。”白言指节扣着桌面，‘咚咚作响，莫名凸显了这客栈中的静谧。
“为何？”叶三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坐去了白言身畔。
白言瞧着她的动作，那手指顿了一瞬，而后便继续有节奏的敲击着。
“你可知武隆到底是何地。”
叶三思量，“这地界我听闻商路畅通，今日瞧去确实如此。”
白言轻笑，而后解说，“北川以乎赞山脉分领，乎赞山脉以北，你该知晓是何。”
叶三恍然，“是……游牧部族。”
游牧部族纵观古今，都是历代朝堂不稳定的因素之一，有野心者众多，愿臣服者亦是，只这些部族不羁，从来无从约束。
“武隆，是乎赞山脉最平缓的地带。”白言瞧着叶三，似乎期待着她能想得明白这其中缘由。
“……这里，是游牧部族能突破北川抵达中原的入口。”叶三不负所望，毕竟白言都已经提点到了此种地步，“可为何不能离开镇子，是……朝廷？”
这是叶三唯一能想到的一种可能。
“武隆以北，确有边将驻守……”
叶三正待再追问，却又听白言道，“然则武隆恐怕，早就已经不是朝廷所能掌控的。”
说到此，白言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只叶三没能瞧见，她一门心思都在朝廷又牵扯其中，心中多有嫌恶。
“这有什么，你瞧着那所谓异蔺郡君，看着好似并没有谢无极来的面子大。”对于朝廷，叶三从来不认为他们有什么能力去管控这些江湖门派，他们能管的，左不过是些小老百姓。
“你觉得这很是平常？”白言忽而问道，叶三警惕了起来，一时觉得自己要是答得不能叫他满意，恐怕又要惹人生气。
“……非是我觉得这平常，是这朝廷终归百姓多有失望罢了。”叶三见他听了这答案面上无动于衷，算是松了一口气，便顺着说了下去，“你道是那些门派打杀，有多少人是枉死其中的……”
她说这话时无尽惆怅，看着白言的眼朦胧地像是越过了时间在看另一个人。
察觉到此的白言心中很是不满，便一个眼刀子叫叶三抖了三抖，不敢再放肆。
“我的意思是，朝廷无能，要是铁蹄踏过，平了那些门派，也少了我等过这不知命活几时的日子。”
虽说非是所有帮派都是如此，然十有八九罢了，若是能正正经经的做生意，少些仇仇恨恨，又何必血雨江湖。
“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白言道。
“江湖未必就是腥风血雨，莫要为朝廷的无能找这些借口开脱，能安居而生有几人愿意拿命相博。”
白言闻言，看着叶三的眼底闪过一丝热切，却又很快隐没其中。
“可荡平这些门派，何尝又不是一场血腥浩劫。”
叶三点点头，“也许是如此，然则放任不管……”
她苦笑一瞬，脑海中闪过那几十年后再无秩序的中原大地，“……也许换来的会是满目河山疮痍。”
“你不愿见此？”
“我自然不愿。”叶三应道，至少作为一个渺小的江湖客，她不愿见到……
“好……”白言话毕，却未有解释这‘好之一字，又终究好在了哪里。
第九十九章游牧部族[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