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没想到他们没过江,那大问题却找上了门。
叶三是被花凤的惊吼吵醒的,她睡得不深,那吼声也大,登时就叫靠在一起休息的两人均瞪大了清楚的眸子。
只叶三那眼珠子看得更清,便也更骇人……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呢,似乎是被一个还不算熟悉女工的人初次缝补的布偶。
你不能想像人的嘴角为什么会落在下巴上,也不明白一张脸为什么会变成了左短右长。
更何况暗红色的血还在不断地从口中涌出,就是故事里用来吓人的恶鬼都不会扭曲成这副模样。
可那是个人,那竟然是个活着的人……
“花儿!”谢无极起夜的空挡,没成想就差点叫花凤受伤,一时急切得顾不得,铁扇就飞了出去。
本就被花凤一脚踹得不轻的‘人,险些被铁扇直接切了脑袋。
叶三能瞧得出,这人身上是有些功夫在的,所以才能堪堪避过了谢无极的扇子。
可也只是堪堪,他踉跄了退后几步,走不稳的样子,身子也始终佝偻着,比鬼还像鬼。
“别杀!”叶三拦住了花凤和谢无极的招式,夺步而上,直面那骇人的一张脸。
可却发现了更可怕的事情——这竟然是个女人。
看着那人眉心三点殷红钿妆,叶三觉得,自己恐怕认得她……
“你是……住在这里的人么?”她犹豫一下,转而问了这么一句。
其实她想问的是:你是——罗?枕么。
“呜呜呜呜呜!”女人双手自地上爬起,佝偻着身子不断地对着叶三点头,口中的血随之甩在了身上,她下意识靠近叶三一步,没成想叶三却被花凤扯去了身后。
就是这短短的半步踉跄,叫那女人愣在了当场,就像是触发了什么可怕的机关,她慢慢的瞪大了眼,继而在这夜色下,响起了无尽可怖的吼。
只那吼声自喉出,压抑而又悄无声息。
“她被人割了舌……”这一举花凤都瞧出了不对,说这话时轻声细语,似乎生怕刺激到那个已经癫狂的女人。
“她是手指被斩断了。”谢无极也看到了,这是个女人,她的每一节指头,都被割断了一截。
而叶三,却依然呆愣在场,半句话都说不出……
直到她被一个怀抱挡去了眼。
白言从花凤手中扯了叶三在怀,一个转身,不许她再看那个可怕模样的女人。
花凤难得没骂人,也一样以为叶三是被那模样吓到了,毕竟方才自己也是梦中惊醒,看见这么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一嗓子就吼了出去,想想都觉得丢面子。
“回神。”白言虚搂着怀中人的脑袋,闷声自胸膛而出两个字,试图叫回丢了魂的人。
而叶三也确实被惊到了,只她的惊是骇人的。
因着那个此刻在耳边发癫嘶吼的女人不是别人,她可是几年后在武林中名声大噪的江湖美人,以琴音舞技闻名的罗?枕啊!
想到此,叶三猛地推开了白言,她几步走到罗?枕面前,丝毫不惧那副面容。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扯住罗?枕扭曲着的身体,想要叫她冷静。
血水沾染去了叶三的衣衫之上,那个永远再不会和美人这二字沾边的生命,似乎只在这夜晚开了一瞬,缓缓的就这么在叶三的眼前凋零了下去……
她像是在舞蹈,也是在挣扎,跳得累了,便倒去了地上。
叶三的眼底翻涌着情绪,她不敢回头,生怕自己暴露了什么,只能对着背后的人打了一个手势,叫他们全部都不要靠近。
“你是这桥对面的主人,是——么——?”她咬着牙问道,那人仅剩的一双美眸扇动着,肯定了叶三的答案。
叶三眼底骤然渗出光来,却死死的咬在了牙间。
她握着罗?枕的手越收越紧,她想问罗?枕太多的问题,可此时此刻,她不能开口。
“告诉我,你家里其他人呢?还在么?”她只能这么去问,期待着从眼前人口中得到答案。
可她又如何寄希望于被割了舌头的人回应些什么。
她终究什么答案都得不到。
直到罗?枕瘫软了身子倒在她怀中,最后闭上的眼角,一滴不甘的泪沁在叶三的衣袖上,却留了血的痕迹。
“齐峰,把人带走!”谢无极命令着,他的视线转去了江的对岸,那处小小的宅院,“其余人,跟上本座。”
“是——!”
人被从叶三怀中拖走,她像是失去主心骨一般跌坐在地,一双靴子忽然走近眼底。
“起来。”白言似乎认为叶三不该如此就被打倒,他将人无情托起,推搡着,就这么跟上了渡桥的队伍。
然则他恐怕也想不通,方才将人揽入怀中时,又是否是此时心境……
扭曲的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