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这些人，难不成是自己跑走的？”叶三冷笑，“镇子外，那些尸首，你恐也见不清楚……”
她的视线落去了哑巴身上，“她们……所中何毒，又是怎么惨死，谁又给个说法去呢？”
瞎子摇摇头，坚定说道，“姑娘所说无错，她们便是真的自己从这镇上跑出去的。”
叶三皱起眉，自是大为不信，简直天大笑话。
瞎子似乎知晓叶三不能信，便接着说道，“诸位已然能知晓，我两镇地下沟通暗河，而此前你们听到的哭声，便是我重香小镇的秘密。”
“那是什么？”叶三问道。
“是褚兽。”鹿争鸣忽而转头笑着回到，只是那笑不达眼底。
“所以，那到底是什么？”叶三可从来没听说过这东西。
“碑书有记，前朝末年，有兽现西洲柳江，便现百虫，卒沿途稻种，荒大地，绝谷饲。”白言幽幽在叶三身后说道，“……此兽豚彘，啼哭婴孩，所到之处无人安眠，最终，绝迹在老楮小镇，镇中民众皆以此兽安居在此，纷纷避离。”
叶三从白言的话中，慢慢将那兽同一路走来所遇重合。
那脂虫，那啼哭声。
“它为何会出现在此。”叶三低声问道。
西洲距此远隔千里，那东西靠水前往，如何绕过了中州到此？
然终究没人能回答她的问题，便是鹿争鸣亦不可。
他只消了嘴边的笑，略平静说道，“那虫，才是害了所有人的罪魁祸首，它们注定跟随楮兽而来。”
“……为何说那些女子是自己离开了镇子？”叶三看着鹿争鸣，却实在问的是瞎子和哑巴。
“那虫，是楮兽的食物，而那虫是食物……”
“是人？”叶三横眉立目，“这你还敢说不是害了人？！”
瞎子无奈摇头，“不，那虫，那虫本也只是普通的虫罢了，直到……”
发生过什么，已经无从有人能详说，那大抵，还是要从发现褚兽开始罢。
“那溶洞的石，便是宫廷供香的原料。”瞎子说道，“那本不稀罕，只是溶洞中的更为珍贵些，却不知哪一次，有人在那洞中，嗅到了味道。”
味道弥漫在整个洞府中，如梦似幻，待到人离开，便也似乎见到了仙家洞府似的，遂引得镇中民众的查探。
“可我等并未嗅到味道。”叶三驳斥。
瞎子点点头，“那是因为，同那药石有混合的东西不在了。”
“是什么？”
“……是那褚兽的孩子。”瞎子幽幽说着。
叶三意外挑眉，“你们杀了它们的孩子来入香？”
瞎子摇摇头，“它的孩子已经死了，腐烂在暗河之中，一只……又一只，它们的骨血腐败着，落在河中……”
他诉说的样子很是沉浸，就像……
“你见过。”叶三突然说道。
瞎子一僵，沉默良久，这时，恐不说，便是说尽了从前。
“后来呢？”叶三又问。
“……褚兽一只，却能不断生产，可它的孩子，却从无生还，我们发现了这个秘密，便将那些楮兽的幼崽收起，用来……制香。”
一只？
叶三内心震动，这怎么可能，有兽能一只生育，还接连不断众多年？
“那些女子，便是被香气引诱而去的？”鹿争鸣忽而问道。
瞎子点点头，“……最开始，我们本不知晓这件事。”
直到他们找到了那些虫……
“它们从前，也仅仅是吃着路边的草木，数目少，吃的也少，可突然有一天，那些虫……”
变得肥硕，蠕动着身子在暗河外，同时，重香小镇的人，也发现了那些女子。
癫狂的，怪物一般。
“我们终于知道，临镇那些失踪的女子，到底去了哪里。”
“可你们并没有将这个秘密揭穿。”叶三言，“甚至默许了一切。”
她面无表情是看着眼前的人，“你们，在杀人。”
沉默的屠杀，又如何不是凶手。
“驿馆的值守发现了你们的秘密，对么？”鹿争鸣闭上了眼，似是失望般摇着头，“是你们，杀了他。”
言毕，那个叫生哥儿的年轻人终于不再沉默。
他瞪大是双眸里满是不可置信。
却又在下一瞬质问起了鹿争鸣，“你说他们……？”
眼底蔓延了红，却独独没有泪。
“是……”瞎子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是我们。”
生哥儿踉跄着，踉跄着，眼中是恨，却唯独不知恨的是谁。
他想着，那个他以为的，拯救着，保护着他们的‘神明，却是那将他们困在深渊的罪魁祸首……
原来，他们逃离了值守，也不过，换了其他人来戏耍而已……
第八十章 荒唐[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