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烈的金轮炙烤着苍黄的大地,叶三抱着女儿的尸体站在擂台之中,周围是虎狼之徒,却都比不得那眼前之人叫她恨之入骨。
“叶三娘,令嫒的滋味,当真是销魂……”丁不弃手执长枪,赤裸上身,冷笑着眯起眼,打量着那被血浸到辨不出面目的人来。
为了抢一具尸体,她近乎被活刮了皮囊一般。
擂场高墙传来羌笛钟鼓,那是失去耳目的前宫乐人,此曲为主人鼓奏,曲不尽,非身死,而舞乐不止……
叶三耳中闻声,自黏\/腻血色中望去,已是半分波动也无,她的目之所及,似乎万物皆已死去。
这是她寻了白言的第二十个年头。
她没有找到那人的尸身,便是连他的骨血,如今也保不住了。
叶三低头瞧了瞧怀中的女儿,莹白的身躯沾染了血污,她便用残破的衣衫努力的遮掩着,逃避着。
丁不弃瞧着她那动作,顿觉浮游可笑,他挑了枪头,一滴鲜血甩落在黄土,瞬间浸没。
“叶三娘,你伤了我儿,该万死。”丁不弃想到被她废了的儿子,狠戾眼神立现。
叶三闻言慢慢抬起头,如鬼似魅般。
“那你杀我儿,又当如何呢……”
丁不弃淡漠瞧去,长枪微碾,“在这江湖之中,有些人的命,从来便不值钱,如你父母,如你那找了二十年的男人,如……”他笑了两声,“……你怀中的尸体。”
凄飒风烟燎原,羌笛声高潮迭起,叶三看着那自始至终都镇定自若的人,缓缓扣动了手中的银匣的机关。
——轰!
雷暴声乍起。
天义堂在丁不弃瞪大的眸中,沦陷于熊熊烈焰。
然那奏曲的乐师耳目不识,便是生死亦无动,方到曲终才罢手,更是瞧不见那偌大的天义堂,此时也只余了黄沙一?劝樟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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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是炙热的,眼角,是肿胀干涩。
叶三被刺眼的光唤醒,她托起沉重的手臂,遮在头上,那光荧荧如雪,炫的人目不能识。
良久,终于在一片黑暗中渐渐看清,她才知晓,原来,那是月光。
圆的不可思议的月,就那么安静的悬着,四周又是暗的深邃,那是多么奇怪的存在啊,叶三就那么呆呆的望着。
又不知多久,叶三站起身,她踉跄着,环顾四周,心中有惑。
‘这,就是死后……?
她似乎只身在一个平如镜的湖泊边,这里水草丰茂,万籁寂静。
可是,她的女儿呢……
“莹儿——!”
叶三撕心裂肺的叫着,只一声,四周鸦雀翻飞,在这夜里,那声音尖锐,似幽冥索命。
可叶三却捂住自己的喉咙,她眉头紧锁,眼中不解渐重。
‘这是……谁的声音?
‘为何……如此陌生?
叶三猛的执双手于眼前,脊背忽而酥麻闪过。
这略显瘦弱稚嫩的双手,是谁的……?
她踉跄着到了湖边,忐忑中低下头。
那是一张不该出现的面孔,却随着自己眉眼舞动。
伸出手,叶三屏住呼吸触碰湖面中的人影。
‘你是……谁呢?
‘怎么……有丝熟悉?
触碰到湖面的那一刻,水波开去,叶三眼中含泪,随后便重重摔了下去……
叶三只身在街市,眼前的一切熟悉又陌生,那热闹似乎不属于自己,她只觉得天旋地转,脚下却执着的朝着一个方向坚定的走去,似乎那里有致命的吸引。
殊不知此时她踉跄步履,青白面色,犹如白日野鬼,惹得人连连避退。
随后那‘野鬼终于走出了街,来到了另一巷。
‘这里……好熟悉啊。
叶三在炽白的日头下不由得眯起眼。
那是长街的一段,东西望去像是没有尽头,街边很多人家店铺。
打眼望去,左边,是馄饨铺,右边
第一章 终[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