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下,先遭鸩酒穿腹之殃,后受半世飘零之苦?又有何罪何辜而将襁褓幼女抛别峡江岸畔,竟致母女至今不得重逢,时时饱受愧疚思念折磨?……”
“爱妃……爱妃还是不要再说,不要再说了吧!……”费阿公咕嘟咕嘟的斟满酒盏,双手端着仰脖一饮而尽;俯身垂首时候,两粒浑浊老泪“噗”的滴落在了脚前地上。孟姥姥脖颈一拧,双目喷火,语声倔强:
“不,妾偏要说!而今风清月白之夜,枯坐无依之际,悠然追思当日锦城旧事,妾总会生出恍如隔世郁忿难耐的感觉。哼,以妾之见,挑动赵氏内斗尚算小事,若妾年轻时候能够得志,早便象安禄山当年杀进西京时候对待李氏宗族那样,将他赵氏宗庙统统焚毁,将他赵氏族人统统屠戮呢!……”
一声重浊的咳嗽,却是赵福沿了石阶,一路气喘吁吁、脚步蹒跚的爬上山来,躬身侍立于“揽秀亭”槛外。孟姥姥正襟危坐,但却并不回身,唯引颈俯视着满山的葱茏草木和奇异石葩,语气寒凉若冰:“大管家,事体进展得如何了?”
赵福喘了口气,躬身答道:“回夫人的话,六名民?赴凑胀贾剿?荆?延谧蛞棺邮贝蚩?说叵峦ǖ赖拇竺牛焕吓?裾辗蛉朔愿溃?嘤诮癯糠飨?狈郑??魃?锸峦惩撤胖昧私?ィ
“大管家辛苦了。六名民?改兀?捕即?硗瓯狭寺穑俊泵侠牙淹?艘谎鄞故孜抻锏姆寻⒐??鹕聿匠鐾ね猓?咧琳愿=?埃?沟蜕?粑实馈U愿5懔说阃罚?嫔下冻霾蝗讨???蜕?氐溃骸笆恰W裾辗蛉朔愿溃?吓?咳松土怂?鞘?揭?樱怀米潘?腔缎廊艨裰?剩?牡?〔耍?缓?┚疲?阃惩炒蚍⑺?侨チ宋魈欤
孟姥姥顿时满面春色,喜道:“大管家毕竟做事得力,远非他人可比;陛下与我得之幸矣!”突然袍袖轻扬,一道寒光笔直的射向了赵福咽喉。赵福仿佛陡遭铁锤猛击一般,踉踉跄跄的后退数步方才勉强站稳脚跟,口角淌出一线污血,双手捂紧胸口,艰难的说道:
“老奴当日自得廷美王爷相救,寻来襄阳投奔夫人陛下,原本只为能和王爷郡主不离不弃,生死相守,以遵王爷之嘱,以尽忠仆之道;但却不料误入夫人陛下彀中,从此被逼上贼船,背义忘恩,做了一只死心塌地的走狗。老奴自谓追随陛下夫人十余年来,虽无功劳,亦有苦劳,又自谓办事忠诚,从无生过外心,夫人却竟为何如此……如此对待老奴?”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孟姥姥扬声磔磔大笑着,嗓音森冷若冰,直令端坐“揽秀亭”下的费阿公不寒而栗,“大管家,你知道的秘密太多了,吩咐你的事情又已做完了,是以不必再留你在这个世上了。古人云:生不讳死,存不讳亡;人生在世,早晚都要死的,而你,也不过是早走一步而已嘛。实话告诉你吧,这座王府,甚至整个襄阳,所有的人,到头来都终将随你而去的。哈哈,嗬嗬嗬……”
赵福拼尽全身的气力,咬牙嘶嚎一声道:“夫人,我赵福就是做了鬼……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的!……”言毕扑地暴毙。孟姥姥咯咯冷笑两声,面现冷冽之色,语气却极是悠然柔媚:“是吗?那就随你的便吧!”言毕转身轻触旁侧石壁上的机关,青砖铺就的地面上豁然裂开了一道尺余来宽的缝隙,将赵福尸体吞没进去后,复又缓缓合拢如初。
蝉声骤然愈发的喧嚣了,聒人耳根,扰人心怀。费阿公猛饮一大口酒,侧过头去,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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