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山倒,靠水水流,时至今日,只有依靠我们自己孤军奋战,杀出一条血路来了!”
想起犹在西山大寨作笼中困鸟的雯雯郡主,想起正是因了雯雯郡主的舍身相酬,孔庆雄才肯如此疆场卖命,赵珏右手死死握紧腰间佩剑的靶柄,胸口掠过了一阵阵揪心扯肝般的疼痛。
“王爷尽管放心罢了。当前契丹、党项百万大军正以泰山压卵之势屯于西、北境上,朝廷重兵俱被牵制,丝毫不敢轻举妄动,而我军又养蓄多年,可谓兵强马壮,粮足甲精,更兼欧阳忠雄、孔庆雄等皆为能征惯战之人,只需攻下邓州,挟胜北进,乱讯四面传出,除去川西和吴越、漳泉几地,更多其他尚持观望态度的路州府县必会蜂拥而起,趁势倒戈。到那时候,烽火连天,狼烟遍地,赵祯小子的局面可就真的岌岌可危了!”一路默然无语的公孙黄石手抚老鼠胡子,嘿嘿而笑着说道。
“珏儿之言,其实亦并不无道理;凡事当从最坏处考虑着手,方能取得最好结果。”费阿公脸上全无丝毫喜气,望了灰发飘拂的孟姥姥一眼,凝眉蹙额的说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契丹党项夷人之属,见利则进,无利则退,不足恃也;而庆雄迟迟不能逼近邓州,忠雄又隔岸观火,情势确实甚为可虑。通往东京的道路一旦不能按期打开,我军被长久的拖于邓州城下,届时师老兵疲,人心涣散,朝廷桐柏、武当两地伏兵骤然扑来,黄成简再倾城而出,反戈一击,只怕我军十万精兵,便唯有坐以待毙;只怕刚刚开创的大好局面,亦将就此完结了!……”
“陛下有些太过悲观了。”公孙黄石双目闪烁的瞟了赵珏黄衫一眼,“说到形势严峻倒是有的,但也并未一至于此。孙子兵法曰: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战场情势瞬息万变,自当谋交兵城,交替并用,岂可以一战胜负而论成败耶?孔庆雄亦非无能之辈,怎会不懂得这个道理?又怎会不奋袂拼死,早日耀兵邓州城下?再者,邓州城内,黄成简和柴宗庆两人素来政见未同,将相不睦,柴宗庆身边又有我们的人整日跟踪监守,吹风点火,此岂不可为我利用而有助于孔庆雄攻城乎?”
言语至此,公孙黄石脖颈前伸,双目灼灼盯视着费阿公的脸色:
“至于欧阳忠雄按兵不动嘛,大约是想养精蓄锐以逸待劳,届时于邓州城下大展神威也未可知。陛下如不放心,山人愿意亲走一趟,前往孔庆雄或是欧阳忠雄帐中,一来督战,二来也可参赞一下军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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