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姚士捷的回信也很快送回了居兴殿,他在信中得知了详细的来龙去脉,只说请让我网开一面不要跟凌礼红计较,也请我多保重自身,勿要因愧疚之意而处处为难自己。
我知道他心里肯定难过,可碍于君臣之礼,上下之分,却不能像凌礼红一样对我进行责怪,反而处处安慰,以求我能对凌礼红宽慰。
爱之深,计之远,他待陈晋荣之心,甚过这世上的亲兄弟,人生得一真情之人,何其可贵。
敖书清启程去两广之地时,顺便带去了蒋太傅收押回京的旨意。
屋檐上的冰雪尚未完全化掉,京中已是再起波澜。
十日后,蒋太傅暂时收押至蒋府,其余党羽全部下狱。
吕然靠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正闭目养神,脑子里却闪回那一天。
景珍公主举兵造反的消息传到两广之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晨间,蒋太傅一脸灰败地靠在椅子,嘴里低语道:“输了。”
“景珍公主改了起兵的时间,咱们没行动,也未必会被君上发现,怎会输了?”
吕然劝慰道:“太傅,咱们还有机会啊。”
他们是没行动,可那些黑衣人是从他这里拨给景珍公主的,即便他们嘴严不会被刑部审出什么,可景珍公主心浮气躁,三言两语间定会被君上探查出那些黑衣人是怎么来的。
蒋太傅摆摆手,不欲与他多言,自顾自地盯着案桌上即将烧尽的蜡烛。
从到了两广之地开始,吕然就觉得蒋太傅不复从前的心境,他一开始以为是因为谢远春的死,可后来这座院子被重新修缮之后,他才忽然明白,蒋太傅是察觉到了自己的老态。
一生之中,大半的好时光已经悄然溜走,白发爬上发梢,身边一个至亲之人都没留下,有时候吕然看着他独坐在院子里哄那只白毛鹦鹉,不禁觉得他跟普通的老人没什么两样。
后来的种种,不过吕然觉得他不过是不甘心罢了。
自己亲手带出来的两位君上都要置他于死地,都觉得他才是祸乱朝政的人,可是这些年,若不是有他稳坐朝中,外邦怎么可能安分这么多年。
吕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知是为蒋太傅感到惋惜,还是为如今的君上感到庆幸,当初先皇都没有做到的事情,她竟然做到了,还是这般万无一失。
刑部的奏折递上来的时候,侯江福正在殿中问我春考由谁主持,三皇叔卖了我这么大一个恩情,我不得不顾虑他。
“崇霖如今是亲王了,朝中的事情也该学着做了,让洪敬甫带着他去办吧。”
“是。”
亲王纵然要插手朝政,也得是被封了爵位立府以后,但侯江福似乎对我的决定并不感到意外,他神色平淡的提起另外一件事。
“君上,两广之地的人选虽有王爷推选的敖书清,但此地情况复杂,以臣之见,不如再请司徒恒文相随。”
此话正中我下怀,可碍于三皇叔的面子,我还正犯愁如何许司徒恒文一个头衔,如今有侯江福主动开口,倒是省事了不少。
“那便由你替朕拟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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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落幕[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