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岸虽面壁思过，林练送饭来时还是会问候：“这几日睡得安稳？”
林练将菜一一摆开，递给柳岸筷子，道：“挺好的，怎么了？”
“没怎么，菜好吃。”柳岸尝了一口，转移道。
“我问尊者为何不即可查明事情缘由，他只说不急，真是奇怪，不急为何喊我们回来。”
“师父有自己的主张，听师父的就是。”
放下碗筷，柳岸郑重其事：“你要照顾好自己，夜里不要出去。”
“知道，不出去。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出去，醒来就在房间。”
见柳岸不吃，林练拿出荷包，掏出酥糖：“饭菜不和胃口？我这里还有糖，带过来我都没有舍得吃，留给你的。”
“你还有什么吃的，比如坚果，松子之类的？”
林练一把抓住柳岸胳膊：“你怎么知道我买了这些，你偷吃了？”
林练过年买的年货，自己去滑雪，搁着了，回来也没有来得及解决，柳岸怕是吃的差不多了。
柳岸得意：“我就是知道。”
“知道个鬼你知道，偷吃就偷吃，还就知道～想吃跟我说，我又不是不给你，瞧瞧你，搞得我多小气似的。”
柳岸看了林练的手，笑道：“没有偷吃，碰巧看见了，知道你不小气，你最大气了。”
林练放开柳岸，胳膊抱腿盯着柳岸的手，白皙手指沾了土，右手还有丁点破，血迹隐隐约约。
林练从荷包拿出创可贴，递给柳岸，别过脸道：“快吃，吃完我就带回去了。”
“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多待会儿？”
林练扣扣指甲，指甲长了是得剪了：“一天两回，哪儿不容易了。我自个待着不香吗，你面壁呢，得有面壁的自觉。”
“那我不吃了！”柳岸故意逗林练。
“不吃？那我收走了。”说着就开始收盘子，柳岸急促拦下。
“好好好，我吃我吃。”
林练当了真，柳岸只好大口吃，脸憋得通红。
林练白了眼：“没人同你抢。”
总归还是关心柳岸的，拍了拍他的背。林练犹豫半天，还是开了口：“那个凌云，对你也挺好，要不你考虑考虑。我应该回去了，过了春节，我就要上班的，待在这儿我觉得是你的累赘。你应该享受千年的岁月，而不是耿耿于怀。”
柳岸呛到，不住地咳嗽，等慢慢停下来，问道：“你不是为了我的心结而来的吗，没有半点征兆，怎么现在就要走，你这是临阵脱逃。完成以后，我可以带你回到我们刚走的时间点，不必在意这些。”
“十年，百年，千年，不论年岁的长短，始终会过去，结果是我终究会死亡，不必介怀年龄。只是这剩余的几千年我该如何做，我心中有分寸。”
“凌云，她我不熟，万不得已情况下打交道，我绕道而行，你别乱想。最后强调，你不是累赘，我把你带来的，有什么怕的，凡事都有我在，定会护你周全。”
柳岸这半澄清半留恋半解释半表白的话，林练惊慌失措，不知如何应对。
柳岸认真地林练心慌意乱，抿抿嘴，转移话题：“你怎么话变多了？”
柳岸又道：“和你在一块，话多不好吗？”
“吃你的吧！”林练又羞又恼，撇开柳岸的手，转身出了山洞，站在悬崖上，看着底下烟雾缭绕。
悬崖之下便是南阳城。
“小心点儿，别掉下去了。”柳岸提醒。
若是真的危险，柳岸早就跟了过去，有他的剑北华，他一点都不担心林练会掉下去。
林练抻出脖颈，又后退几步返回来：“不会的，我恐高。”
“怪不得御剑之时你闭眼。”
“我也是意外得知，大学时去玩儿，攀岩。”
“攀岩，我在你电脑上看到过你攀岩的照片。你喜欢这么危险的运动？”
“下次得设置密码，老捣鼓我电脑。攀岩危险系数是高了点，不过我的那个有绳索。哪有不危险的运动，你呼吸也是运动，你还能不呼吸？”
“我曾经也尝试过赛车，摩托车，之前楚翘带我去过骑过几次娱乐性的，很刺激，血液在沸腾，蛮喜欢的。现在不接触了，我已经没有了那股劲儿。”对于以往喜爱的东西，林练语气异常平淡，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
“楚翘对你挺好的啊。”柳岸夸赞。
林练超级放松，转转脖颈，盘腿坐在地上道：“我的大多数爱好都是她支持的，提前说啊，我可不是为了钱才和她做朋友的。”
柳岸低头扒饭：“知道，你们平时也不联系，见都见不着，上哪儿要钱去。”
“她朋友挺多的，我不习惯和他们打交道。楚翘对我确实是极好的。”林练着重最后一句。
柳岸已经吃完，自觉收拾好盘子，道：“你这样的人怎么有楚翘那样的朋友？”
“我也纳闷，应该来说是八竿子打不着。”林练玩笑道：“你有朋友吗？你这臭脾气怕是没有的吧？”
柳岸悲戚道：“辞蛮，去世了。百年前同凶兽作战时。他是宫宫主义子，南阳城最优秀的修灵者，天才，绝顶天才，宫宫主无子，他是要继承大统的。”
“天才也会陨落吗？”
“陷阱，百兽同侵，一人之力不敌，我们来迟尸身也未见到。”说到最后柳岸动了情，泪眼婆娑。
林练紧握柳岸：“他也会像续音一样转世吗？”
“被妖兽所食是不能转世投胎的。”柳岸痛苦摇头。
林练不语，陷入沉默，柳岸失去爱人兄弟，这千年对于他来说便是漫漫长路。
比起曾经拥有再失去还不如不曾拥有。
她一直一无所有，这才是林练活得豁达佛系的原因。
柳岸以往幸福美满，一时之间化为乌有，落差太大。这一刻，她才理解柳岸要执意找回续音的原因，那是他唯一的信念了。
林练委屈又心疼，柳岸闭眼反笑：“都过去了，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不看不看，自己面壁思过，我走了。”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拎起饭盒往外走。
柳岸朗声喊道：“林练。”
林练没回头，停住脚步，问：“还有事？”
“菜咸了。”
林练明白柳岸的意思，就是想尝她的手艺，无奈道：“知道了，下次我做。”
第31章 天才也会陨落吗？[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