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被水流带着冲下瀑布，又摇摆荡回来，循环往复。
坐在柳树虬结粗壮的根系上，时扉看着云雾缭绕的山下。
蒙蒙雾气中，连绵不绝的翠绿色彩若隐若现，一直延续到天边去，与墨色的远山，黛青的碧空融在一处。
时扉浮躁的心渐渐平静，只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景，听着风声、水声。
不管是怎样烦躁的心情，仿佛往这一坐，就能得到抚慰，迅速平静下来。
“你在渴望力量吗？”
一道柔和的女声，混在满耳细碎的风声、涓涓的水声里，传进时扉耳朵里，打破了此时的平静。
时扉循声看去，入眼却是崖边垂柳粗粝健壮的枝干。
青黑色的树皮上生了青苔，株株不知名的野草在它身上扎根。
就在时扉愣神的时候，那道女声却又重新响起，这次却从疑问转为了肯定，“你在渴望着力量。”
这声音的再次出现，也让时扉肯定了，说话的就是眼前这株垂柳。
“你为什么渴求力量呢？”
垂柳再次声音轻柔地发问。
“为了活着。”
时扉不假思索地就给出了答案，“为了好好活着。”
“可你现在不就在好好活着吗？”
垂柳似乎对他的答案很意外，“能说，能笑，能跑，能跳，有常人不能及的身份地位，有常人不能及的实力修为。如今的你，已经是很多人一辈子都无法活成的样子，为什么你还不满足呢？”
时扉沉默了片刻，道：“因为我的敌人还在向前进。如果我不能变得更强，不能超越他，抹除他，我的生命就将时刻受到威胁，我就不能算是好好活着。”
“你的敌人是谁？”
垂柳又问。
时扉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了那个名字，“张浪。”
但说罢他又觉得自己此时的行为很可笑。
这只是枫柳泉边的一棵树罢了，就算它成了精，通了人性，会说话，能记事，也不意味着它就能知道张浪是谁，理解他们之间的恩怨有多深。
垂柳果然对此疑惑不解，但却问出了一个让时扉没有想过的问题，“你的敌人真的只有张浪这个人吗？”
时扉一愣，没有反应过来。
垂柳见他没有立刻回答，就又继续问道：“这个人因为比你强，想杀你，所以成了你的敌人。于是你想要力量，杀了这个人。但杀了这个人之后呢？只要你继续活下去，总还会遇见比你强，想要杀你的人。你怎么办？”
“那就变得比他们更强。”
时扉答道。
垂柳沉默了片刻，又问，“若想杀你的，是这天呢？”
时扉抬头看了眼枝叶间，被分割成细小碎片的青天，嘴角一挑，“那就破了这天。”
“明白了。”
垂柳如此说道，“所以你想将所有与你为敌的都铲除，然后才能好好生活。如若一直有人出来阻挡你，你也就永远没法享受活着的快乐。我可以这样理解吗？”
第59章 少年，你渴望力量吗？[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