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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是好是坏,出席的人分成了两派,产生了激烈的论战。就算餐厅中很暗,也没必要起身去开灯,因为大家全都忘记正在用餐了。还是餐厅的老板觉得很怪,怎么都没点餐而打电话过来询问,才终于让他们察觉到肚子饿了。
      某人站起身开灯,并开了窗子。闷在室内的香烟烟味这才渐渐散去,跟着外头的冷空气流了进来。这似乎使得激动的人们冷却了头脑。
      “那这样想如何?就算卖出枪枝的美国兵闭口不说,买了枪的又不是什么正直的市民。所以当然就能想象这是有前科的少年流氓集团了。可以推测或许从a的手上到了b手上,再从b手上转到c手上,中途经过一些人的手才到了犯人手上,就算是这样,我们只要针对有前科的人调查,就可以聚焦在买卖枪枝了对吧?”
      没有人有异议。
      “如果能锁定大致上的目标,在那些目标中找出逃去东京的嫌疑犯那就好了。”
      “我有个想法。”年轻的刑警像小学生似的举手发言。
      “犯人也不一定就是逃往东京了吧?我认为他把凶器丢在邮筒里,说不定只是假装逃亡东京的手法而已吧,他又马上回来金泽了也说不定。”
      “佯动作战吗?”
      某位曾当过少尉出征南方的课长,偶尔会这样使用军队用语。部下觉得这是课长对过往的怀念作祟。
      “这也是有可能的啊,这一点也需要注意。”
      “应该也可以这样推测吧?”名叫小森的矮胖年轻刑警,听了刚才的意见后忽然想到什么,所以先说了句开场白。
      “把手枪投入上野车站的邮筒,是为了假装成搭北陆上东京,这也是课长说的佯动作战吧。”
      “嗯,很有趣,可是这是为了什么呢?”
      他好像喜欢被称为佯动作战的样子,苦涩的表情浮出微微一笑。
      “比如说啊,为了隐瞒搭乘飞机逃走的事实,假装出搭火车逃亡的样子啊。因为飞机的乘客人数有限制,可能有疑虑会被空服员记得长相。所以就要藉由强调搭火车逃走,来转移事实上搭乘飞机的怀疑视线。”
      小森刑警的此番见解虽然会让人感到古怪,不过却因为这是目前为止没人想过的事情,而引起大家的兴趣,让他们决定要以全日航空的办事处为目标调查看看。发言人小森刑警后来和伴刑警去应酬,结束了当晚的会议。
      小森是一名才过了九个月刑警生活的新人。伴刑警看着他的行为举止,产生了好像自己十年前身影的错觉,并不觉得他很陌生。他的这种感觉看来也能传达给对方,两人的感情就因此变得比谁都要亲密。上司命令小森与伴刑警同行,也一定是因为知道两人的感情甚笃。
      新手时代的伴刑警也像他这样,小森的工作总令人很不放心,让在旁看着的伴刑警替他捏把冷汗。不过有时候年轻也会立功,这也会让伴刑警反而很羡慕。例如昨晚的会议上,虽然只是小森一时想出来的,但就是因为他具备了灵活的思考能力,才能闪现这种想法。前往全日航空办事处这一路上,伴刑警这么想着。
      这所办事处和片町的大和百货公司并列在一起。就因为它位处于闹区的中心,所以大橱窗里的装潢也带着些洋味。伸展着银色翅膀的最新型喷射机,在地球仪的四周飞翔;展开成大面积的照片中,一位站在机首前的长袖和服美女,正在对着步道上行走的人们嫣然微笑。伴刑警对于这个橱窗没什么兴趣的看了一眼,就推入口的门进去了。虽然政治家描绘出未来景气不错的蓝图给大家看,但是距离刑警到东京出差已经可以方便搭飞机的时代,在伴刑警的有生之年恐怕是没办法吧。
      办事处里面还没有客人的身影,只有正在打电话的青年,与正在转桌上时钟发条的中年社员两人而已。小森过来与他说话,他就放下桌钟,站到柜台前。
      小森出示过警察身分证后,小声的先行说明是要来调查内滩的事件,于是对方的长脸蛋也浮现出好奇的脸色,积极的倾耳细听。
      小森一说出想看乘客名单,他马上就答应了。
      “只是,客人的名字全部都是片假名……”
      “没关系,只要知道年龄、性别和住址,以及职业就可以了。”
      “这我知道。不过要是客人说谎,我们也只能按他说的记录。”
      他从背后的办公桌上拿起账簿,翻开一层塑料的绿色封面。
      “案件发生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这个月八号的晚上。”
      “那就是九号的班机了。”
      “九号……?”小森似乎吃了一惊,向前推了一下他长着邋遢胡子的脸。
      “对。一定要等到九号中午才行……”
      “中午?这不可能。”
      小森的样子又更加严厉了。从邮筒的开箱时间来推测,犯人或许可以推测为共犯最晚也要在九号的上午九点半抵达上野车站才行。然而飞机却不到中午就不飞,如此一来这个假设从一开始就不成立了。
      “往东京的班机有两班。一班是十二点起飞,另外一班是十五点二十分起飞。后面那班得到名古屋的小牧机场换机才行,等二十分钟才会有下一班飞机。往东京飞的班机,一天就只有这两班了。”
      两位刑警看了印有时刻表的小册子,果真飞往东京的客机只有两班。而且犯人如果要坐飞机逃走,就必须在隔天九号正午或下午三点二十分以前离开金泽的土地了。
      “真伤脑筋啊。”小森愁容满面。
      “等等,有没有可能他不是直接飞往东京,而是先飞到大阪附近,然后在伊丹机场转搭往东京的飞机呢?”
      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想法。行凶之后如果到了大阪,往东京飞的班机就很频繁了。
      “是有这个可能……”
      从金泽出发飞往大阪的班机只有一班。但是金泽出发的班机是18点,那就条件不符了。因为早就确认了这班飞机起飞的时候,被害人还活着。
      “不过犯人在隔天早上九点半之前就到东京了。”
      “既然如此那就不是利用飞机了。搭汽车要花的时间太多也不可能,所以一定是搭列车的。可能是搭乘米原回线铁路的能登或经过直江津的北陆吧……”
      然而列车的问题事到如今对他来说已经不用再说,讨论结束了。“能登”比“北陆”要快四十五分钟,六点二十五分就到达东京车站了。这虽然是优点,但是它从金泽发车的时间是十八点。因为这时候鹤子还活着,所以犯人搭乘“能登”逃亡的推测根本不值得讨论,那么就只剩下搭乘“北陆”逃走这条路线了。而且这么一来也就表示小森建立的假设失败了。
      “有没有临时加班的飞机呢?只限定在当晚,例如因应团体客的希望特别飞的……”
      不肯死心的小森还在坚持主张。对方则逐渐露出麻烦的表情,不过应对仍然很殷勤。
      “完全没有耶……只是可以断定不可能搭飞机。”
      这时候打完电话的年轻社员也走过来,极力主张同样的事。情况至此已经没有反驳的余地了。
      “真是顽强啊。”
      伴刑警走到外头这么说道。他想着要是知道不可能了就快点回去比较好吧。他觉得如果知道这是没希望的事,还继续执着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
      “啊……”年轻的刑警话说的不多。
      早晨的欢乐街还看不到什么逛街客人的身影,走到拱廊下的年轻女性们,几乎都是大和百货公司的女店员。他们两人混在人群里,一边用眼睛搜索着公共电话一边走着。得打电话联络本部才行。
      “一直到刚才为止,我自己都觉得那是个很棒的推理。犯人一定是搭飞机逃走,所以我相信只要询问空服员的印象,就可以浮现出那家伙的样子了。这样就可以漂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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